第40章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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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辭回到驛站, 慢悠悠順著樓梯往二樓去?，不經?意一擡頭，便看見了站在二樓走廊圍欄邊上朝自己招手的洛書錦。
她楞了下, 連忙加快腳步上樓梯，快步行至洛書錦身前。
洛書錦笑眼盈盈, 模樣一如既往。他偏了偏頭，視線卻始終落在她身上。
雲辭眨了下眼：“你怎麽在外面站著？不是和我老師一起下棋嗎？”
洛書錦往程閣老的房間回頭看了眼，然後笑著朝雲辭聳了聳肩。
雲辭忽反應過來，不久之前程蹊氣沖沖跑回來了。大概是回房間後看見洛書錦正和老師下棋, 所以把他給趕出來了。
她抿了下唇, 點了下頭。
洛書錦笑看著她，話語輕輕而有些小心之意：“雲阿辭, 我們這麽久沒見, 我有好?多話想?和你說。我能進你房間跟你一起喝杯茶, 然後聊聊天嗎？”
他眨了眨眼，帶著笑意的眼神之中又有幾分拘謹和期待之感, 他希望雲辭點頭答應，卻又害怕她會拒絕。
雲辭並未拒絕。
一是因洛書錦的模樣，二也是因為自己也很久沒見到他, 心中確有思?念。好?不容易於趕路途中的驛站碰見，總歸是要聊聊天以慰藉這多日不見的思?念之情。
雲辭走到自己房間門前，伸手推開門。她先進去?, 而後朝洛書錦示意他可以進去?。
洛書錦眼眸一瞬間亮起, 腳步歡快, 三步並作兩步往前, 邁進了雲辭的房門。
雲辭自然將房門關上。
而就在房門關上的瞬間，隔壁房間的門被打開, 程蹊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出現。他雙手緊握成拳頭，目光帶著些憤然之意註視著隔壁房間門。
雲辭居然這麽輕易就讓那個洛書錦進了她的房間？這荒郊野外的，這裏到處都是洛書錦的人，即使他們相?識，可也那麽久沒見了，適當的保持幾分警惕心不好?嗎？就不怕他一時興起，要對她做些什麽奇怪的事？
她還真是信任他……
想?到這裏，程蹊就覺得胸口悶。睡意自然是沒有的，可出去?走走，卻也不知道該去?何?處。
外邊都是山林，地處偏僻荒蕪。就算是要換口氣，也不過是走出驛站大堂的門，去?院子裏走一走。
程蹊看了眼亮著燭光的隔壁房間，還是決定去?院中走一會兒?。
雲辭房間。
洛書錦和雲辭於房中四方小桌相?鄰而坐。雲辭拿過桌上茶壺，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?。
洛書錦笑著接過，眼睛彎彎的：“謝謝雲阿辭。”
而後端起一飲而下。
雲辭又舉著茶壺為他添上一杯茶：“方才和老師下棋還順利嗎？”
洛書錦笑：“嗯……怎麽說呢，在他孫子回來之前，都挺順利的。”
“雖然我不怎麽會下棋，但那位老先生蠻有耐心的，還教我怎麽下。感覺以後有時間學?一學?圍棋也挺好?，遇著無聊不知做什麽的時候，找個會下棋的人一起下，一盤棋能弄好?久。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。”
說完，他微仰頭將杯中茶飲盡。
雲辭道：“你感興趣的話，學?一學?也沒壞處。”
洛書錦笑了笑。
他將茶杯放下，看向正慢條斯理?舉著茶杯遞到嘴邊的雲辭，眼珠微微動?，似是在思?索著什麽。
在她一口茶咽下後，他才開口：“雲阿辭，那個老先生的孫子，是不是喜歡你？”
雲辭一楞，要舉杯再喝茶的手不由頓了頓。只不過是很短暫的一瞬，她很快就恢覆如初。
她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過你和老師去?下棋時，他問了些你是否喜歡我、我是否喜歡你這樣的問題。”
洛書錦眨了眨眼：“那你是怎麽回答的？”
雲辭坦然：“自然是如實?回答。”
她看著洛書錦微詫起的眼眸：“我喜歡你，你也喜歡我。”
洛書錦快速眨動?眼睛，詫異褪去?後，欣喜浮現，而後在眨眼之後占據整個身體。
他忍不住笑出聲來，擡起手摸了摸鼻子，又有那麽些因為高興而坐不住要站起來活動?活動?的意思?。而他也確實?站了起來。
他繞過椅子走出來，在稍外一點的位置晃了晃胳膊，滿面都是笑容。一眼可見的開心。
雲辭望著他：“你幹嘛呢？”
洛書錦笑：“我高興，起來活動?活動?，不然我怕我等會兒?就趴在桌子上激動?的捶桌子。”
雲辭：“……”
雖然好?幾個月沒見，可他這股傻乎乎的勁還真是沒變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，也沒管他，繼續慢悠悠喝自己的茶，直至喝完。
雲辭給自己添茶時，洛書錦笑眼溫柔註視著她，心中滿是歡喜，開心之意也毫不遮掩的顯露而出。
他倒是明白方才那個程蹊為何?一回來就氣勢洶洶般要自己離開了，原來程蹊喜歡雲阿辭，但是卻被雲阿辭告知她喜歡的是自己……
哈哈哈哈！
哈哈哈哈哈哈！！
洛書錦內心在狂笑，帶著得意和囂張。
雲辭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，頭輕搖了下。傻乎乎的。
待洛書錦高興得差不多了後，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。雲辭已?經?給他添了杯新茶，伸手推至他身前。
洛書錦情緒穩下來，他看著雲辭：“對了，雲阿辭，方才忘記問了，你陪你老師出行之前，在皇城過得還好?嗎？”
雲辭點頭：“我在皇城還不錯，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都對我很好?，舅舅、舅母，大表嫂和兩個表哥也對我很關照。”
洛書錦點了點頭：“那就好?。”
只要知道雲阿辭在皇城過得好?，那就好?。
之前還擔心她忽然從褚西城搬到皇城去?住，會不太習慣。現在看來，倒是自己有些多心了。雲阿辭這麽乖，什麽都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學?會，又溫柔體貼的姑娘，到哪裏都是很招人喜歡的。
他該擔心的，是皇城中有沒有人喜歡她、會不會將她搶走之類的事才對。
就像那個程蹊。
雲辭雖然不知道程蹊是否喜歡她，但以自己看人的眼光來看，那個程蹊絕對是對雲阿辭有意思?，不然幹嘛對自己的態度如此之差？！
思?及於此，洛書錦眼神難免有那麽點憤然之意。想?搶他的雲阿辭？想?得美！！
見他又開始胡亂思?索，雲辭伸出手在他臉上捏了下：“你這樣子，又是在胡思?亂想?些什麽？”
洛書錦回過神來，眼睛眨了眨，然後露出笑容。他擡起手，將雲辭的手扯下來，而後像拿著寶貝般握在自己手中。
他捏了捏她手背，柔聲問道：“雲阿辭，你們接下來要去?哪裏啊？會不會順路經?過溯州啊？”
溯州，是洛書錦這次去?辦事的地方。
雲辭回想?了下他們的路線，途中是不經?過溯州的。於是她搖了下頭：“不會。”
洛書錦眼神瞬時暗淡下去?，一眼可見的失落。他低垂下腦袋，不由撇了撇嘴。
雲辭伸出另只手將洛書錦的手捧住：“洛書錦，不要忘了之前在褚西城時我和你說過的話，你有正事要做的事，得以正事為先，我們雖然很久沒見面了，但也不能因此耽誤你的事。”
洛書錦擡頭看著雲辭，扁了扁嘴，話語有些委屈：“我知道……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。”
他抓著她的手，不由自主甩動?了兩下：“我就是太久沒見你，想?你了嘛……再說了，這次分開後，我還不知道要何?時才能再見到你呢。”
他又有些著急的問：“雲阿辭，你和你老師出行，應該是從皇城那邊過來的吧，目的地是哪裏啊？折返回到皇城是何?時？”
雲辭頓了下，還是如實?回答：“我們這次出行的目的地是邊境。根據我目前制定的趕路計劃，若是沒有太大的意外耽擱形成，回到皇城，應該是在七個月後。”
她看著洛書錦一瞬間驚訝住的眼睛：“從皇城到這裏，已?經?過去?一個多月，所以，還有六個月左右。”
洛書錦：“……”
這個出行的路程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顯然不在洛書錦原本的預想?中，以邊境作為目的地更是令人震驚。
雲阿辭這是從哪裏拜的老師，怎麽拜師沒多久就要帶她去?邊境啊？邊境可不是什麽好?玩兒?的地方，不僅路途遙遠，而且等真到那邊後，條件艱苦，他都不確定他們是否能承受得住。
他感覺那位老先生肯定受不住……年紀都那麽大了……
洛書錦忍不住嘆了口氣。他收回手，兩只手都撐著腦袋，看起來有些郁悶，剛才的欣喜此刻已?消失不見。
雲辭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。
他悶悶出聲：“你外祖父和你母親居然會同意你跟著一個剛拜沒多久的老師去?那麽遠的地方，他們是怎麽想?的啊？要是他是騙你的怎麽辦？”
雲辭挑了下眉，又拍了下他肩膀，而後索性將手放在了他肩上。她無奈道：“洛書錦，你知道我老師在皇城是怎麽樣的身份嗎？你別?胡思?亂想?些有的沒的。”
洛書錦轉頭看著雲辭：“我確實?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。”
他又輕聲嘟囔了句：“雖然他和我爹認識……可你跟他才認識沒多久啊……太快相?信他了吧？”
雲辭笑了下，笑容中帶著些無奈。這家?夥果然是在胡思?亂想?。
雖然不太清楚他腦子裏具體想?的都是些什麽，但看他的表情，肯定不是什麽好?事。
她心下輕嘆一聲後，往洛書錦那邊挪了挪位置，伸出雙手摸了摸他的臉，溫柔的指腹在他臉頰上摩挲著。
洛書錦楞了楞，擡眼望著她。他眨了下眼，眼眸不受控的輕輕顫動?了幾下。
他嘴唇抿了下，安靜註視著雲阿辭，等著她先開口。
雲辭笑著，柔聲道：“洛書錦，我老師可是皇城的程閣老，是皇帝陛下的恩師，皇城中想?要拜他為師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，我運氣好?才在外祖父的引薦下得到機會。”
“這次去?往邊境之行，也算是拜師後的一次歷練。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?了，若是遇著意料之外的情況，我也會見機行事，你啊，就不要胡思?亂想?來擔心我了。”
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臉：“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的事情吧，難得出來給你爹辦事，可別?搞砸了。”
洛書錦撇了撇嘴，將她的手抓回自己手中：“才不會呢……”
他看著她的眼睛：”雲阿辭，你要對我多點信心！”
雲辭笑：“我對你有信心，不過該提醒的時候還是要提醒。萬一你不記得了呢？”
洛書錦努了下嘴，肩膀往上聳了聳：“好?吧。”
雲辭輕輕笑著。
見她笑了，洛書錦有點郁悶的心情消散去?，情不自禁跟著她一起笑。
他握著她的手，不由自主往她的位置挪動?，然後和她坐在了同一張長椅上。
雲辭沒有抗拒他的靠近，也沒有讓他坐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?。
她眨了眨眼，心跳有些加快，在胸膛中怦怦作響。大概是很久沒見到洛書錦的緣故，如此近距離的靠近，她止不住的緊張。
身體自然而然有因為緊張情緒而生出相?對於的反應。
她抿了抿唇，頭稍微低下些許，眼中情緒閃爍，後知後覺的有那麽些不好?意思?的害羞之意湧出，而後顯露在她面上。
洛書錦也低下頭去?，湊到她面前去?看她。瞧見她此時是何?種表情時，先是一楞，隨後笑了。
他用胳膊輕輕撞了下雲辭肩膀，然後又彎下腰去?，偏頭靠在她肩上。
他人高馬大的，忽然低頭靠在雲辭肩上，看起來略有那麽一點古怪之感。
可雲辭不僅沒有推開他，反而將他的手握緊了些。
得到雲辭應允，洛書錦更為放肆了些，腦袋在她肩上蹭了幾下，繼而往裏去?了點，在她頸窩處蹭了蹭。
他發絲卷過去?，好?似輕輕撓著她脖子。
雲辭覺得有些癢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。她這才擡起手，阻止了要繼續靠過來的洛書錦的腦袋。
她手掌頂著他腦袋，輕聲又有些無奈之意道：“好?了好?了，別?再蹭了，你是小孩子嗎？怎麽總是蹭來蹭去?的？”
洛書錦笑著，沒有害臊的意思?，反而十分坦然。
他依舊靠在雲辭肩上，手也握著她的手，嗓音裏滿是愉悅：“我就是想?這樣靠著你，碰一碰你，蹭一蹭你，要是可以的話，我其實?還想?親一親你。”
說著，洛書錦忍不住笑出聲來，仿佛他已?經?親到了雲辭一般。
雲辭眨了下眼，眼珠微動?，眼光瞥向洛書錦，眼神無奈間，又有那麽幾分寵溺的意思?。
她腦袋往洛書錦那邊靠去?，臉頰在他發上輕碰了碰：“你要是想?親的話，也不會不可以。”
洛書錦一楞，猛然直坐起身來。
他轉頭看著雲辭，眼神堅定的直視著她的眼睛，而後真摯詢問出聲：“真的？我可以親你！”
雲辭臉頰微微發燙，卻還是點了下頭：“嗯。”
洛書錦眼睛瞬間亮起，驚喜顯然。他嘴角上揚，臉上是極為明顯的笑意。
他擡起手，小心翼翼捧住雲辭的臉。他手掌本就溫熱，此刻卻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臉頰皮膚上傳遞到他掌心的熱意。
她眨了下眼，眼睫顫動?著，眸光閃爍。有些害羞，卻又忍不住想?看洛書錦。
她是真的很想?他。好?不容易見到了，自然是想?要多看看他。
哪怕是害羞，她也還是不舍的移開望著他的視線。
洛書錦捧著雲辭的臉，低頭湊過去?時，嗓間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很輕的笑來。雲辭詫異時，額間被他額頭觸碰著，左右輕輕蹭了兩下。
雲辭眨了眨眼，眼中漣漪依舊，眼神流轉間，情緒瀲灩。
他又湊近，熾熱的呼吸撲打在她臉上。下一刻，她唇瓣被同樣帶著溫暖的唇瓣貼上。
柔軟相?碰，彼此熾熱的氣息糾纏在一起，又很快融合。
久違了的、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感覺。
雲辭順勢閉上眼，仰頭迎合著他的吻。
他穩穩托住她的頭，將這時隔數月的吻漸漸加深。
唇瓣互相?碾動?，情意隨之蔓延。
洛書錦的身體往她靠近，而後伸出手將她纖細腰身攬住，將她帶入自己懷抱中。他緊緊抱著她，似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，仿佛這樣就能消除掉與?她之間的所有距離，再也不和她分開。
情意滋生，快速蔓延至全身。
洛書錦吻得深，後至情動?。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，本不該綿延那麽長的吻此刻還在繼續。
雲辭的臉越來越紅，呼吸被堵住，她慢慢的有種窒息之感。
她擡起手抓著洛書錦身前衣裳，不由自主用上力?氣往外攥了攥：“嗯……”
她輕皺了下眉，張口咬住了洛書錦的唇，而後用力?咬下。
她牙齒咬破他唇瓣，有血絲滲出，流入口中。腥甜的血氣入口裏，洛書錦的意識因而被強行拽扯了回來。
他楞了楞，有些恍神之意。
他垂眸時，看見了雲辭唇上的紅色血跡。她面頰緋紅，眼眸中泛著水光，長長睫毛輕顫，呼吸有些急促，胸口因此起伏著。
她雙手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裳，一副羞澀卻又鼓著勇氣直視他眼睛的溫柔模樣。
洛書錦眨了下眼，不由自主吞咽了下，喉結上下滾動?著。他摸了摸她的臉，情不自禁再次低頭湊近，將她唇上的血跡吻去?。
而後眷戀不舍的又在她柔軟唇瓣上碰了碰，猶如蜻蜓點水。
雲辭沒有抗拒，悉數接納後，緊攥著他身前衣裳的手緩緩松開。
洛書錦將她抱在懷中，她擡起手環住他腰身，安靜又乖巧的靠在他肩上。
洛書錦臉頰在她發上蹭了下，聲音有些許低沈沙啞之意：“雲阿辭，下次我們見面會是很久之後，我肯定會很想?你的，怎麽辦？”
雲辭眨了下眼，帶著安撫之意拍了拍他後肩，她嘴唇勾起，帶起一抹笑意：“不過是幾個月而已?，不要弄得我們好?像好?幾年不能見面一樣。”
洛書錦撇了撇嘴，將她牢牢抱住：“幾個月不能見到你，跟幾年不能見到你時的那種難受感是一樣的，對我而言那都很久……不，是特別?特別?的久！”
他聲音悶悶的：“你要是在皇城，我還能去?找你，可你是在外出行的路上，我都不知道要去?哪裏找你比較好?……或者說，我都找不到你。”
“雲阿辭……”
他蹭著她脖子，開始撒嬌，抱著她的腰身左右晃了晃。
雲辭回抱著他，不由笑出聲來。她道：“要不，我把我們這次出行的路線給你吧。你要是辦完事了，確定褚西城那邊沒有別?的事需要你辦了，你就來找我。”
洛書錦楞住，片刻後他扶著雲辭的腰直起身來，眼神詫異。
雲辭也看著他的眼睛，很肯定道：“我不是有說過，我們這次出行是有做安排的嘛，路線圖是我制定的，地圖也在我這裏。要不要看看？”
洛書錦立刻點頭，使勁的點頭：“要！”
雲辭摸了下他的臉，然後起身去?取地圖。
洛書錦將桌上的茶具收拾到一旁，雲辭拿來地圖後將其平展開。上邊都是雲辭標註的地點和路程線路，十分清晰詳細。
洛書錦詫異時，又在心中感慨，他家?雲阿辭真是細心周到，居然把他們來往邊境的路線全部都規劃出來，甚至連哪裏有客棧驛站這樣的點都有標註。
他眼神驚喜，然後開始仔細去?看地圖。
雲辭伸出手為他指示：“這邊這條路線是我們現在去?邊境時走的，然後另外一條是回來的路線。這邊的路線和去?的時候不同，老師說可以順便拜訪一下那邊的老朋友，我臨時將路線做了修改。”
洛書錦連連點頭，然後開始記路線。
他的記性本就不錯，再加上雲辭標註詳細，將那兩條路線全部記下來，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。
洛書錦道：“雲阿辭，我明日讓人給你拿一只信鴿，到時候我們信鴿聯系，我就知道你大概在哪裏。要是辦完事後，褚西城那邊我爹也沒有給別?的差事，我就過去?找你。”
雲辭點頭：“好?。”
洛書錦笑著：“我忽然就覺得之後的日子有期待了。”
不再是無聊的在家?中看書練武了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?找雲阿辭了！光是想?想?，就覺得無比高興！
洛書錦笑出聲來，然後往雲辭那邊過去?，再一次伸出手將她抱在懷中。
雲辭沒有躲開，自然回抱著他。
洛書錦低頭靠在她頸窩處，輕聲道：“雲阿辭，等你在皇城做完了你想?要做的事情，我就去?跟你外祖父、母親他們提親吧。”
雲辭一楞，眼神倏忽詫異。她眼珠轉動?瞥向洛書錦，面上有些許不可置信的意味。
只不過那種情緒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太久，只是眨眼兩三次的功夫就消失了。
她抓緊洛書錦的衣裳，輕聲應著：“嗯。”
但她又很快補充道：“不過……最近這兩年可能都不會行。你可能需要等上一段不算短的時日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洛書錦笑著：“只要你願意，多等幾年都不是什麽問題。”
他微微擡頭，臉頰碰了碰她臉頰，又道：“再說了，你不是說，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完成嗎？那可不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完成的，都需要時間。”
“說不定等我們都做完我們自己的事時，會剛好?空閑碰在一起。到時候我就可以上門提親啦！”
雲辭還沒有什麽反應，洛書錦倒是自己先笑了起來。
聽著他有點傻勁，但充滿著歡喜開心的笑聲，雲辭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。
就像他剛才說的，他們要做的事都需要時間，也許等到事情完成後，他們的空閑時間能夠剛好?碰在一起。屆時，順其自然可以做的事情，自然可以做。
她笑著：“洛書錦，我等你來。”
“不管是這次分別?後，還是你說的提親。我都會等你的。”
“嗯！”洛書錦重重點頭：“好?！”
兩人緊緊相?擁，多餘的話也不必再言說，此時所有的情緒都融入到這個溫暖的懷抱裏。
又於房中待了一會兒?後，雲辭差不多要休息了，明日還得趕路。洛書錦與?她道了晚安後，走出房間。
帶上房門轉身的瞬間，恰好?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程蹊。
程蹊不由自主頓在原地。
洛書錦要上樓梯，朝程蹊所在的樓梯口處走去?。
走近時，程蹊擡頭看向洛書錦。他看見洛書錦唇上的小傷口時，眼神一楞，似在瞬間反應過來那是怎麽回事。
看在雲辭的面子上，洛書錦跟他點頭示意了下，而後繞過他，走上了他身後的樓梯，走向三樓。
程蹊呆呆的站在原地，眼眸震顫著，有些許不可思?議的意味。
那個洛書錦在雲辭房間裏……幹了什麽？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不僅僅是兩情相?悅那麽簡單……
或者說，比那還要更深一步。
程蹊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握緊了些，眉頭緊鎖間，望向雲辭房間。驟然間，原本亮著燭光的房間陷入黑暗。
住在裏面的人將蠟燭吹滅。想?來，裏面的人是要睡覺了。
而那一瞬間，也將程蹊心裏僅剩下的那一點點的對雲辭的希望給熄滅。
他果然和雲辭認識太晚了些。
程蹊閉上眼，繼而發出一聲沈重嘆息來。他松了松緊握著的手，然後走向和祖父一起住的那間房。
只是這一夜，到底是無眠。
翌日。
雲辭照常醒得早，起床後簡單梳洗，然後找驛站掌櫃要一些食物?和熱水。
食物?需要等一會兒?，但熱水有現成的。
雲辭提著一桶熱水回二樓房間的樓梯上，碰見了下來的洛書錦。
洛書錦一看見她，便忍不住加快腳步到她身前，笑吟吟喚她：“雲阿辭～”
然後自然而然伸出手將她手中裝著熱水的桶拎過去?。
雲辭笑著：“洛書錦，早。”
“早～”洛書錦笑的眼睛彎彎的。不難看出來，他昨晚睡得好?，所以心情也格外舒暢，一大早就是這般好?心情。
一時間，歡喜和溫馨的氣息縈繞在他們周身。
雲辭低頭輕笑了一聲，而後道：“這個熱水要送到老師房間去?。”
洛書錦點頭：”沒問題，我幫你拎過去?。”
兩人至二樓程閣老和程蹊房間。雲辭擡手正欲敲門，門卻先一步從裏面被拉開。
程蹊那張滿是疲憊的面容出現在他們眼前。程蹊楞了下，顯然沒想?到他們兩個會一同出現在這裏，有點詫異，卻也很快將情緒收斂回。
他下意識低下頭，擡手擋住因為一晚上沒睡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，和顯然疲倦的臉。
只不過他動?作有些遲，雲辭和洛書錦都看見了。
雲辭問：“程都尉，你還好?嗎？看起來沒睡好?的樣子。”
程蹊搖了下頭，聲音有點沙啞：“沒事，我一直都這樣。”
他很快轉移話題：“那是熱水吧，我來吧。我照顧祖父洗漱，你們先休息會兒?吧，等會兒?一起吃早飯。”
而後不等他們有別?的什麽反應，程蹊就從洛書錦手裏將熱水桶拎過去?，毫不猶豫關上了房門。
雲辭和洛書錦站在瞬間關上的房門前，表情有著相?同的楞楞之意。他們互相?朝對方轉頭，對視一眼後，不約而同的輕聳了下肩。
小半個時辰後，廚房將飯菜準備好?，送到了大堂。程蹊也伺候好?程閣老洗漱，將他扶著下樓來。
洛書錦還是跟他們做一桌吃飯。
程閣老入座，笑看向洛書錦：“洛小友，昨日那盤棋還沒下完，下次有機會我們再繼續。若是你來皇城，我隨時歡迎你來我那裏找我。”
洛書錦笑著點頭：“那就先謝過老先生了。要是我真去?皇城，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去?找您的。”
程閣老笑出聲來：“好?好?好?，沒問題。”
洛書錦給程閣老倒了杯茶遞過去?，程閣老滿心歡喜的接住，毫不猶豫喝下一口。
雲辭挑了下眉，看起來老師還真是喜歡洛書錦，這笑瞇瞇的樣子，以往也是不多見啊。
旁邊的程蹊也有著差不多的感慨。明明他才是祖父的孫子，可為何?看起來，祖父似乎更喜歡這個昨日才認識的洛書錦？這般模樣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祖父的孫子，而自己是他們的侍衛呢！
想?到這裏，程蹊就覺得郁悶，忍不住拿起筷子往碗中的白粥用力?戳進去?，似是借此發洩著心中憤憤。
再擡起頭時，看見洛書錦往雲辭碗中夾了兩個包子。
然後，心情更郁悶了。
早飯後，兩邊的人都收拾行囊，整理?好?後就要啟程了。
洛書錦那邊人多，等待的時間略長一點。雲辭這邊，東西大部分都在馬車裏，無需搬動?，只要將她們房中的包袱拿下來即可。
程蹊著急著要走，匆忙著將程閣老扶上馬車，自也沒有給雲辭和洛書錦多少道別?的時間。
雲辭看著洛書錦，道：“要說的話，昨晚已?經?說過了，好?好?去?做你要做的事吧。”
洛書錦點頭：“知道了，等我辦完事就來找你。”
說著，他將手中拎著的籠子遞給雲辭。裏面是一只白色信鴿。
雲辭想?起昨晚他說的話，然後笑著伸出手接過去?，又叮囑道：“註意安全。”
“嗯嗯！”洛書錦笑著：“你也是。”
洛書錦目送雲辭上馬車，又看著馬車行駛漸行漸遠，他松緩了口氣，然後擡起雙臂，懶洋洋伸了個懶腰。
侍衛走到他身後，拱手稟告道：“主子，我們的人都收拾好?了，是不是該啟程了？”
洛書錦轉過身去?，表情幾乎在瞬間變得凝重，聲音也隨即嚴肅了好?些。他道：“清點完人後，啟程。”
“是！”
雲辭那邊的馬車行駛遠去?，回頭已?然看不見驛站，自也看不見那邊的任何?一個人。
程蹊放下馬車車窗簾，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。他眨了下眼，環抱起雙臂的同時不由自主看向坐在對面已?經?開始看書的雲辭。
而後視線轉動?，瞥向她身邊裝有一只白色信鴿的籠子。那是洛書錦給她的，是用來在路上跟他聯系的嗎？
程蹊不由再擰了下眉。那個洛書錦還真是會送禮物?，居然送信鴿……這是準備在想?念雲辭的時候隨時送信和她聯系，想?的還真是……周到啊！
他又開始覺得心中郁悶了，心情不怎麽好?。
雖然他已?然知曉雲辭喜歡的人是洛書錦，也是與?洛書錦兩情相?悅，可不知怎的，心裏還是會有那麽些不甘心。他可是堂堂皇城程閣老唯一的孫子，又是禁軍都尉，居然輸給了一個沒什麽名頭的小子……
這種感覺真的是……一點兒?也不好?！
而越是這樣去?想?，越覺得心裏堵得慌，有種想?發洩、卻又發洩不出來的憋屈感。最後化為了一聲嘆息，和滿面的不悅情緒。
程閣老看著他，全程註視著他上馬車後的反應，然後輕輕搖了下頭。
察覺到祖父的目光，程蹊轉頭看過去?。倏忽間，他對上祖父那無奈而又有些嚴肅的眼神，他不由楞了下，心下一慌，沒來由的一股心虛之意浮現。
他眨了下眼，匆忙轉移視線，不去?看祖父。
“程蹊。”倒是程閣老先出聲喊了他。
程蹊一楞，還是轉身面向那邊，恭敬著開口：“祖父。”
程閣老道：“你的情緒表露的太過明顯了，收一收。我們沒招你惹你的，不要甩個臉色給我們看。”
程蹊：“……”
他撇了撇嘴：“我哪有……”
“程蹊？”程閣老打斷他的話：“跟你說過多少次了，出門在外，情緒不要外露的太過明顯，更不要因為自身的情緒而影響到身邊的人。尤其是本身無辜之人。”
“……”
切。之前在驛站的時候他自己還不是跟那個洛書錦聊的很歡快嘛。難不成，就認識了那麽一晚上，就把對方當成是自家?人了？
一想?到那兒?，眼前就不由自主浮現出洛書錦的臉，以及洛書錦和雲辭溫柔說笑，而雲辭對他句句有回應的畫面。
他覺得煩。
心下雖有情緒翻湧，依舊不怎麽高興，但還是乖乖聽話將臉上不悅的表情收斂了回去?。怕自己收的不夠好?，還擡起手揉了揉臉，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些。
畢竟這種情緒不是因為祖父和雲辭而生，總不能讓他們看自己的壞臉色。
放下手時，他下意識往雲辭那邊看去?。
雲辭還在看書，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邊的事情。又或者說，她看書看的認真，都沒註意到他和祖父有過言語。
他抿了下唇，轉身側坐著，掀開馬車車窗簾後，趴在窗欄邊望著外邊經?過的景色。
雲辭眨了下眼，將手中書翻頁。
看起來，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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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楞了下, 連忙加快腳步上樓梯，快步行至洛書錦身前。
洛書錦笑眼盈盈, 模樣一如既往。他偏了偏頭，視線卻始終落在她身上。
雲辭眨了下眼：“你怎麽在外面站著？不是和我老師一起下棋嗎？”
洛書錦往程閣老的房間回頭看了眼，然後笑著朝雲辭聳了聳肩。
雲辭忽反應過來，不久之前程蹊氣沖沖跑回來了。大概是回房間後看見洛書錦正和老師下棋, 所以把他給趕出來了。
她抿了下唇, 點了下頭。
洛書錦笑看著她，話語輕輕而有些小心之意：“雲阿辭, 我們這麽久沒見, 我有好?多話想?和你說。我能進你房間跟你一起喝杯茶, 然後聊聊天嗎？”
他眨了眨眼，帶著笑意的眼神之中又有幾分拘謹和期待之感, 他希望雲辭點頭答應，卻又害怕她會拒絕。
雲辭並未拒絕。
一是因洛書錦的模樣，二也是因為自己也很久沒見到他, 心中確有思?念。好?不容易於趕路途中的驛站碰見，總歸是要聊聊天以慰藉這多日不見的思?念之情。
雲辭走到自己房間門前，伸手推開門。她先進去?, 而後朝洛書錦示意他可以進去?。
洛書錦眼眸一瞬間亮起, 腳步歡快, 三步並作兩步往前, 邁進了雲辭的房門。
雲辭自然將房門關上。
而就在房門關上的瞬間，隔壁房間的門被打開, 程蹊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出現。他雙手緊握成拳頭，目光帶著些憤然之意註視著隔壁房間門。
雲辭居然這麽輕易就讓那個洛書錦進了她的房間？這荒郊野外的，這裏到處都是洛書錦的人，即使他們相?識，可也那麽久沒見了，適當的保持幾分警惕心不好?嗎？就不怕他一時興起，要對她做些什麽奇怪的事？
她還真是信任他……
想?到這裏，程蹊就覺得胸口悶。睡意自然是沒有的，可出去?走走，卻也不知道該去?何?處。
外邊都是山林，地處偏僻荒蕪。就算是要換口氣，也不過是走出驛站大堂的門，去?院子裏走一走。
程蹊看了眼亮著燭光的隔壁房間，還是決定去?院中走一會兒?。
雲辭房間。
洛書錦和雲辭於房中四方小桌相?鄰而坐。雲辭拿過桌上茶壺，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?。
洛書錦笑著接過，眼睛彎彎的：“謝謝雲阿辭。”
而後端起一飲而下。
雲辭又舉著茶壺為他添上一杯茶：“方才和老師下棋還順利嗎？”
洛書錦笑：“嗯……怎麽說呢，在他孫子回來之前，都挺順利的。”
“雖然我不怎麽會下棋，但那位老先生蠻有耐心的，還教我怎麽下。感覺以後有時間學?一學?圍棋也挺好?，遇著無聊不知做什麽的時候，找個會下棋的人一起下，一盤棋能弄好?久。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。”
說完，他微仰頭將杯中茶飲盡。
雲辭道：“你感興趣的話，學?一學?也沒壞處。”
洛書錦笑了笑。
他將茶杯放下，看向正慢條斯理?舉著茶杯遞到嘴邊的雲辭，眼珠微微動?，似是在思?索著什麽。
在她一口茶咽下後，他才開口：“雲阿辭，那個老先生的孫子，是不是喜歡你？”
雲辭一楞，要舉杯再喝茶的手不由頓了頓。只不過是很短暫的一瞬，她很快就恢覆如初。
她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過你和老師去?下棋時，他問了些你是否喜歡我、我是否喜歡你這樣的問題。”
洛書錦眨了眨眼：“那你是怎麽回答的？”
雲辭坦然：“自然是如實?回答。”
她看著洛書錦微詫起的眼眸：“我喜歡你，你也喜歡我。”
洛書錦快速眨動?眼睛，詫異褪去?後，欣喜浮現，而後在眨眼之後占據整個身體。
他忍不住笑出聲來，擡起手摸了摸鼻子，又有那麽些因為高興而坐不住要站起來活動?活動?的意思?。而他也確實?站了起來。
他繞過椅子走出來，在稍外一點的位置晃了晃胳膊，滿面都是笑容。一眼可見的開心。
雲辭望著他：“你幹嘛呢？”
洛書錦笑：“我高興，起來活動?活動?，不然我怕我等會兒?就趴在桌子上激動?的捶桌子。”
雲辭：“……”
雖然好?幾個月沒見，可他這股傻乎乎的勁還真是沒變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，也沒管他，繼續慢悠悠喝自己的茶，直至喝完。
雲辭給自己添茶時，洛書錦笑眼溫柔註視著她，心中滿是歡喜，開心之意也毫不遮掩的顯露而出。
他倒是明白方才那個程蹊為何?一回來就氣勢洶洶般要自己離開了，原來程蹊喜歡雲阿辭，但是卻被雲阿辭告知她喜歡的是自己……
哈哈哈哈！
哈哈哈哈哈哈！！
洛書錦內心在狂笑，帶著得意和囂張。
雲辭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，頭輕搖了下。傻乎乎的。
待洛書錦高興得差不多了後，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。雲辭已?經?給他添了杯新茶，伸手推至他身前。
洛書錦情緒穩下來，他看著雲辭：“對了，雲阿辭，方才忘記問了，你陪你老師出行之前，在皇城過得還好?嗎？”
雲辭點頭：“我在皇城還不錯，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都對我很好?，舅舅、舅母，大表嫂和兩個表哥也對我很關照。”
洛書錦點了點頭：“那就好?。”
只要知道雲阿辭在皇城過得好?，那就好?。
之前還擔心她忽然從褚西城搬到皇城去?住，會不太習慣。現在看來，倒是自己有些多心了。雲阿辭這麽乖，什麽都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學?會，又溫柔體貼的姑娘，到哪裏都是很招人喜歡的。
他該擔心的，是皇城中有沒有人喜歡她、會不會將她搶走之類的事才對。
就像那個程蹊。
雲辭雖然不知道程蹊是否喜歡她，但以自己看人的眼光來看，那個程蹊絕對是對雲阿辭有意思?，不然幹嘛對自己的態度如此之差？！
思?及於此，洛書錦眼神難免有那麽點憤然之意。想?搶他的雲阿辭？想?得美！！
見他又開始胡亂思?索，雲辭伸出手在他臉上捏了下：“你這樣子，又是在胡思?亂想?些什麽？”
洛書錦回過神來，眼睛眨了眨，然後露出笑容。他擡起手，將雲辭的手扯下來，而後像拿著寶貝般握在自己手中。
他捏了捏她手背，柔聲問道：“雲阿辭，你們接下來要去?哪裏啊？會不會順路經?過溯州啊？”
溯州，是洛書錦這次去?辦事的地方。
雲辭回想?了下他們的路線，途中是不經?過溯州的。於是她搖了下頭：“不會。”
洛書錦眼神瞬時暗淡下去?，一眼可見的失落。他低垂下腦袋，不由撇了撇嘴。
雲辭伸出另只手將洛書錦的手捧住：“洛書錦，不要忘了之前在褚西城時我和你說過的話，你有正事要做的事，得以正事為先，我們雖然很久沒見面了，但也不能因此耽誤你的事。”
洛書錦擡頭看著雲辭，扁了扁嘴，話語有些委屈：“我知道……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。”
他抓著她的手，不由自主甩動?了兩下：“我就是太久沒見你，想?你了嘛……再說了，這次分開後，我還不知道要何?時才能再見到你呢。”
他又有些著急的問：“雲阿辭，你和你老師出行，應該是從皇城那邊過來的吧，目的地是哪裏啊？折返回到皇城是何?時？”
雲辭頓了下，還是如實?回答：“我們這次出行的目的地是邊境。根據我目前制定的趕路計劃，若是沒有太大的意外耽擱形成，回到皇城，應該是在七個月後。”
她看著洛書錦一瞬間驚訝住的眼睛：“從皇城到這裏，已?經?過去?一個多月，所以，還有六個月左右。”
洛書錦：“……”
這個出行的路程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顯然不在洛書錦原本的預想?中，以邊境作為目的地更是令人震驚。
雲阿辭這是從哪裏拜的老師，怎麽拜師沒多久就要帶她去?邊境啊？邊境可不是什麽好?玩兒?的地方，不僅路途遙遠，而且等真到那邊後，條件艱苦，他都不確定他們是否能承受得住。
他感覺那位老先生肯定受不住……年紀都那麽大了……
洛書錦忍不住嘆了口氣。他收回手，兩只手都撐著腦袋，看起來有些郁悶，剛才的欣喜此刻已?消失不見。
雲辭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。
他悶悶出聲：“你外祖父和你母親居然會同意你跟著一個剛拜沒多久的老師去?那麽遠的地方，他們是怎麽想?的啊？要是他是騙你的怎麽辦？”
雲辭挑了下眉，又拍了下他肩膀，而後索性將手放在了他肩上。她無奈道：“洛書錦，你知道我老師在皇城是怎麽樣的身份嗎？你別?胡思?亂想?些有的沒的。”
洛書錦轉頭看著雲辭：“我確實?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。”
他又輕聲嘟囔了句：“雖然他和我爹認識……可你跟他才認識沒多久啊……太快相?信他了吧？”
雲辭笑了下，笑容中帶著些無奈。這家?夥果然是在胡思?亂想?。
雖然不太清楚他腦子裏具體想?的都是些什麽，但看他的表情，肯定不是什麽好?事。
她心下輕嘆一聲後，往洛書錦那邊挪了挪位置，伸出雙手摸了摸他的臉，溫柔的指腹在他臉頰上摩挲著。
洛書錦楞了楞，擡眼望著她。他眨了下眼，眼眸不受控的輕輕顫動?了幾下。
他嘴唇抿了下，安靜註視著雲阿辭，等著她先開口。
雲辭笑著，柔聲道：“洛書錦，我老師可是皇城的程閣老，是皇帝陛下的恩師，皇城中想?要拜他為師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，我運氣好?才在外祖父的引薦下得到機會。”
“這次去?往邊境之行，也算是拜師後的一次歷練。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?了，若是遇著意料之外的情況，我也會見機行事，你啊，就不要胡思?亂想?來擔心我了。”
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臉：“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的事情吧，難得出來給你爹辦事，可別?搞砸了。”
洛書錦撇了撇嘴，將她的手抓回自己手中：“才不會呢……”
他看著她的眼睛：”雲阿辭，你要對我多點信心！”
雲辭笑：“我對你有信心，不過該提醒的時候還是要提醒。萬一你不記得了呢？”
洛書錦努了下嘴，肩膀往上聳了聳：“好?吧。”
雲辭輕輕笑著。
見她笑了，洛書錦有點郁悶的心情消散去?，情不自禁跟著她一起笑。
他握著她的手，不由自主往她的位置挪動?，然後和她坐在了同一張長椅上。
雲辭沒有抗拒他的靠近，也沒有讓他坐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?。
她眨了眨眼，心跳有些加快，在胸膛中怦怦作響。大概是很久沒見到洛書錦的緣故，如此近距離的靠近，她止不住的緊張。
身體自然而然有因為緊張情緒而生出相?對於的反應。
她抿了抿唇，頭稍微低下些許，眼中情緒閃爍，後知後覺的有那麽些不好?意思?的害羞之意湧出，而後顯露在她面上。
洛書錦也低下頭去?，湊到她面前去?看她。瞧見她此時是何?種表情時，先是一楞，隨後笑了。
他用胳膊輕輕撞了下雲辭肩膀，然後又彎下腰去?，偏頭靠在她肩上。
他人高馬大的，忽然低頭靠在雲辭肩上，看起來略有那麽一點古怪之感。
可雲辭不僅沒有推開他，反而將他的手握緊了些。
得到雲辭應允，洛書錦更為放肆了些，腦袋在她肩上蹭了幾下，繼而往裏去?了點，在她頸窩處蹭了蹭。
他發絲卷過去?，好?似輕輕撓著她脖子。
雲辭覺得有些癢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。她這才擡起手，阻止了要繼續靠過來的洛書錦的腦袋。
她手掌頂著他腦袋，輕聲又有些無奈之意道：“好?了好?了，別?再蹭了，你是小孩子嗎？怎麽總是蹭來蹭去?的？”
洛書錦笑著，沒有害臊的意思?，反而十分坦然。
他依舊靠在雲辭肩上，手也握著她的手，嗓音裏滿是愉悅：“我就是想?這樣靠著你，碰一碰你，蹭一蹭你，要是可以的話，我其實?還想?親一親你。”
說著，洛書錦忍不住笑出聲來，仿佛他已?經?親到了雲辭一般。
雲辭眨了下眼，眼珠微動?，眼光瞥向洛書錦，眼神無奈間，又有那麽幾分寵溺的意思?。
她腦袋往洛書錦那邊靠去?，臉頰在他發上輕碰了碰：“你要是想?親的話，也不會不可以。”
洛書錦一楞，猛然直坐起身來。
他轉頭看著雲辭，眼神堅定的直視著她的眼睛，而後真摯詢問出聲：“真的？我可以親你！”
雲辭臉頰微微發燙，卻還是點了下頭：“嗯。”
洛書錦眼睛瞬間亮起，驚喜顯然。他嘴角上揚，臉上是極為明顯的笑意。
他擡起手，小心翼翼捧住雲辭的臉。他手掌本就溫熱，此刻卻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臉頰皮膚上傳遞到他掌心的熱意。
她眨了下眼，眼睫顫動?著，眸光閃爍。有些害羞，卻又忍不住想?看洛書錦。
她是真的很想?他。好?不容易見到了，自然是想?要多看看他。
哪怕是害羞，她也還是不舍的移開望著他的視線。
洛書錦捧著雲辭的臉，低頭湊過去?時，嗓間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很輕的笑來。雲辭詫異時，額間被他額頭觸碰著，左右輕輕蹭了兩下。
雲辭眨了眨眼，眼中漣漪依舊，眼神流轉間，情緒瀲灩。
他又湊近，熾熱的呼吸撲打在她臉上。下一刻，她唇瓣被同樣帶著溫暖的唇瓣貼上。
柔軟相?碰，彼此熾熱的氣息糾纏在一起，又很快融合。
久違了的、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感覺。
雲辭順勢閉上眼，仰頭迎合著他的吻。
他穩穩托住她的頭，將這時隔數月的吻漸漸加深。
唇瓣互相?碾動?，情意隨之蔓延。
洛書錦的身體往她靠近，而後伸出手將她纖細腰身攬住，將她帶入自己懷抱中。他緊緊抱著她，似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，仿佛這樣就能消除掉與?她之間的所有距離，再也不和她分開。
情意滋生，快速蔓延至全身。
洛書錦吻得深，後至情動?。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，本不該綿延那麽長的吻此刻還在繼續。
雲辭的臉越來越紅，呼吸被堵住，她慢慢的有種窒息之感。
她擡起手抓著洛書錦身前衣裳，不由自主用上力?氣往外攥了攥：“嗯……”
她輕皺了下眉，張口咬住了洛書錦的唇，而後用力?咬下。
她牙齒咬破他唇瓣，有血絲滲出，流入口中。腥甜的血氣入口裏，洛書錦的意識因而被強行拽扯了回來。
他楞了楞，有些恍神之意。
他垂眸時，看見了雲辭唇上的紅色血跡。她面頰緋紅，眼眸中泛著水光，長長睫毛輕顫，呼吸有些急促，胸口因此起伏著。
她雙手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裳，一副羞澀卻又鼓著勇氣直視他眼睛的溫柔模樣。
洛書錦眨了下眼，不由自主吞咽了下，喉結上下滾動?著。他摸了摸她的臉，情不自禁再次低頭湊近，將她唇上的血跡吻去?。
而後眷戀不舍的又在她柔軟唇瓣上碰了碰，猶如蜻蜓點水。
雲辭沒有抗拒，悉數接納後，緊攥著他身前衣裳的手緩緩松開。
洛書錦將她抱在懷中，她擡起手環住他腰身，安靜又乖巧的靠在他肩上。
洛書錦臉頰在她發上蹭了下，聲音有些許低沈沙啞之意：“雲阿辭，下次我們見面會是很久之後，我肯定會很想?你的，怎麽辦？”
雲辭眨了下眼，帶著安撫之意拍了拍他後肩，她嘴唇勾起，帶起一抹笑意：“不過是幾個月而已?，不要弄得我們好?像好?幾年不能見面一樣。”
洛書錦撇了撇嘴，將她牢牢抱住：“幾個月不能見到你，跟幾年不能見到你時的那種難受感是一樣的，對我而言那都很久……不，是特別?特別?的久！”
他聲音悶悶的：“你要是在皇城，我還能去?找你，可你是在外出行的路上，我都不知道要去?哪裏找你比較好?……或者說，我都找不到你。”
“雲阿辭……”
他蹭著她脖子，開始撒嬌，抱著她的腰身左右晃了晃。
雲辭回抱著他，不由笑出聲來。她道：“要不，我把我們這次出行的路線給你吧。你要是辦完事了，確定褚西城那邊沒有別?的事需要你辦了，你就來找我。”
洛書錦楞住，片刻後他扶著雲辭的腰直起身來，眼神詫異。
雲辭也看著他的眼睛，很肯定道：“我不是有說過，我們這次出行是有做安排的嘛，路線圖是我制定的，地圖也在我這裏。要不要看看？”
洛書錦立刻點頭，使勁的點頭：“要！”
雲辭摸了下他的臉，然後起身去?取地圖。
洛書錦將桌上的茶具收拾到一旁，雲辭拿來地圖後將其平展開。上邊都是雲辭標註的地點和路程線路，十分清晰詳細。
洛書錦詫異時，又在心中感慨，他家?雲阿辭真是細心周到，居然把他們來往邊境的路線全部都規劃出來，甚至連哪裏有客棧驛站這樣的點都有標註。
他眼神驚喜，然後開始仔細去?看地圖。
雲辭伸出手為他指示：“這邊這條路線是我們現在去?邊境時走的，然後另外一條是回來的路線。這邊的路線和去?的時候不同，老師說可以順便拜訪一下那邊的老朋友，我臨時將路線做了修改。”
洛書錦連連點頭，然後開始記路線。
他的記性本就不錯，再加上雲辭標註詳細，將那兩條路線全部記下來，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。
洛書錦道：“雲阿辭，我明日讓人給你拿一只信鴿，到時候我們信鴿聯系，我就知道你大概在哪裏。要是辦完事後，褚西城那邊我爹也沒有給別?的差事，我就過去?找你。”
雲辭點頭：“好?。”
洛書錦笑著：“我忽然就覺得之後的日子有期待了。”
不再是無聊的在家?中看書練武了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?找雲阿辭了！光是想?想?，就覺得無比高興！
洛書錦笑出聲來，然後往雲辭那邊過去?，再一次伸出手將她抱在懷中。
雲辭沒有躲開，自然回抱著他。
洛書錦低頭靠在她頸窩處，輕聲道：“雲阿辭，等你在皇城做完了你想?要做的事情，我就去?跟你外祖父、母親他們提親吧。”
雲辭一楞，眼神倏忽詫異。她眼珠轉動?瞥向洛書錦，面上有些許不可置信的意味。
只不過那種情緒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太久，只是眨眼兩三次的功夫就消失了。
她抓緊洛書錦的衣裳，輕聲應著：“嗯。”
但她又很快補充道：“不過……最近這兩年可能都不會行。你可能需要等上一段不算短的時日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洛書錦笑著：“只要你願意，多等幾年都不是什麽問題。”
他微微擡頭，臉頰碰了碰她臉頰，又道：“再說了，你不是說，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完成嗎？那可不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完成的，都需要時間。”
“說不定等我們都做完我們自己的事時，會剛好?空閑碰在一起。到時候我就可以上門提親啦！”
雲辭還沒有什麽反應，洛書錦倒是自己先笑了起來。
聽著他有點傻勁，但充滿著歡喜開心的笑聲，雲辭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。
就像他剛才說的，他們要做的事都需要時間，也許等到事情完成後，他們的空閑時間能夠剛好?碰在一起。屆時，順其自然可以做的事情，自然可以做。
她笑著：“洛書錦，我等你來。”
“不管是這次分別?後，還是你說的提親。我都會等你的。”
“嗯！”洛書錦重重點頭：“好?！”
兩人緊緊相?擁，多餘的話也不必再言說，此時所有的情緒都融入到這個溫暖的懷抱裏。
又於房中待了一會兒?後，雲辭差不多要休息了，明日還得趕路。洛書錦與?她道了晚安後，走出房間。
帶上房門轉身的瞬間，恰好?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程蹊。
程蹊不由自主頓在原地。
洛書錦要上樓梯，朝程蹊所在的樓梯口處走去?。
走近時，程蹊擡頭看向洛書錦。他看見洛書錦唇上的小傷口時，眼神一楞，似在瞬間反應過來那是怎麽回事。
看在雲辭的面子上，洛書錦跟他點頭示意了下，而後繞過他，走上了他身後的樓梯，走向三樓。
程蹊呆呆的站在原地，眼眸震顫著，有些許不可思?議的意味。
那個洛書錦在雲辭房間裏……幹了什麽？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不僅僅是兩情相?悅那麽簡單……
或者說，比那還要更深一步。
程蹊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自主握緊了些，眉頭緊鎖間，望向雲辭房間。驟然間，原本亮著燭光的房間陷入黑暗。
住在裏面的人將蠟燭吹滅。想?來，裏面的人是要睡覺了。
而那一瞬間，也將程蹊心裏僅剩下的那一點點的對雲辭的希望給熄滅。
他果然和雲辭認識太晚了些。
程蹊閉上眼，繼而發出一聲沈重嘆息來。他松了松緊握著的手，然後走向和祖父一起住的那間房。
只是這一夜，到底是無眠。
翌日。
雲辭照常醒得早，起床後簡單梳洗，然後找驛站掌櫃要一些食物?和熱水。
食物?需要等一會兒?，但熱水有現成的。
雲辭提著一桶熱水回二樓房間的樓梯上，碰見了下來的洛書錦。
洛書錦一看見她，便忍不住加快腳步到她身前，笑吟吟喚她：“雲阿辭～”
然後自然而然伸出手將她手中裝著熱水的桶拎過去?。
雲辭笑著：“洛書錦，早。”
“早～”洛書錦笑的眼睛彎彎的。不難看出來，他昨晚睡得好?，所以心情也格外舒暢，一大早就是這般好?心情。
一時間，歡喜和溫馨的氣息縈繞在他們周身。
雲辭低頭輕笑了一聲，而後道：“這個熱水要送到老師房間去?。”
洛書錦點頭：”沒問題，我幫你拎過去?。”
兩人至二樓程閣老和程蹊房間。雲辭擡手正欲敲門，門卻先一步從裏面被拉開。
程蹊那張滿是疲憊的面容出現在他們眼前。程蹊楞了下，顯然沒想?到他們兩個會一同出現在這裏，有點詫異，卻也很快將情緒收斂回。
他下意識低下頭，擡手擋住因為一晚上沒睡而布滿紅血絲的眼睛，和顯然疲倦的臉。
只不過他動?作有些遲，雲辭和洛書錦都看見了。
雲辭問：“程都尉，你還好?嗎？看起來沒睡好?的樣子。”
程蹊搖了下頭，聲音有點沙啞：“沒事，我一直都這樣。”
他很快轉移話題：“那是熱水吧，我來吧。我照顧祖父洗漱，你們先休息會兒?吧，等會兒?一起吃早飯。”
而後不等他們有別?的什麽反應，程蹊就從洛書錦手裏將熱水桶拎過去?，毫不猶豫關上了房門。
雲辭和洛書錦站在瞬間關上的房門前，表情有著相?同的楞楞之意。他們互相?朝對方轉頭，對視一眼後，不約而同的輕聳了下肩。
小半個時辰後，廚房將飯菜準備好?，送到了大堂。程蹊也伺候好?程閣老洗漱，將他扶著下樓來。
洛書錦還是跟他們做一桌吃飯。
程閣老入座，笑看向洛書錦：“洛小友，昨日那盤棋還沒下完，下次有機會我們再繼續。若是你來皇城，我隨時歡迎你來我那裏找我。”
洛書錦笑著點頭：“那就先謝過老先生了。要是我真去?皇城，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去?找您的。”
程閣老笑出聲來：“好?好?好?，沒問題。”
洛書錦給程閣老倒了杯茶遞過去?，程閣老滿心歡喜的接住，毫不猶豫喝下一口。
雲辭挑了下眉，看起來老師還真是喜歡洛書錦，這笑瞇瞇的樣子，以往也是不多見啊。
旁邊的程蹊也有著差不多的感慨。明明他才是祖父的孫子，可為何?看起來，祖父似乎更喜歡這個昨日才認識的洛書錦？這般模樣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祖父的孫子，而自己是他們的侍衛呢！
想?到這裏，程蹊就覺得郁悶，忍不住拿起筷子往碗中的白粥用力?戳進去?，似是借此發洩著心中憤憤。
再擡起頭時，看見洛書錦往雲辭碗中夾了兩個包子。
然後，心情更郁悶了。
早飯後，兩邊的人都收拾行囊，整理?好?後就要啟程了。
洛書錦那邊人多，等待的時間略長一點。雲辭這邊，東西大部分都在馬車裏，無需搬動?，只要將她們房中的包袱拿下來即可。
程蹊著急著要走，匆忙著將程閣老扶上馬車，自也沒有給雲辭和洛書錦多少道別?的時間。
雲辭看著洛書錦，道：“要說的話，昨晚已?經?說過了，好?好?去?做你要做的事吧。”
洛書錦點頭：“知道了，等我辦完事就來找你。”
說著，他將手中拎著的籠子遞給雲辭。裏面是一只白色信鴿。
雲辭想?起昨晚他說的話，然後笑著伸出手接過去?，又叮囑道：“註意安全。”
“嗯嗯！”洛書錦笑著：“你也是。”
洛書錦目送雲辭上馬車，又看著馬車行駛漸行漸遠，他松緩了口氣，然後擡起雙臂，懶洋洋伸了個懶腰。
侍衛走到他身後，拱手稟告道：“主子，我們的人都收拾好?了，是不是該啟程了？”
洛書錦轉過身去?，表情幾乎在瞬間變得凝重，聲音也隨即嚴肅了好?些。他道：“清點完人後，啟程。”
“是！”
雲辭那邊的馬車行駛遠去?，回頭已?然看不見驛站，自也看不見那邊的任何?一個人。
程蹊放下馬車車窗簾，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。他眨了下眼，環抱起雙臂的同時不由自主看向坐在對面已?經?開始看書的雲辭。
而後視線轉動?，瞥向她身邊裝有一只白色信鴿的籠子。那是洛書錦給她的，是用來在路上跟他聯系的嗎？
程蹊不由再擰了下眉。那個洛書錦還真是會送禮物?，居然送信鴿……這是準備在想?念雲辭的時候隨時送信和她聯系，想?的還真是……周到啊！
他又開始覺得心中郁悶了，心情不怎麽好?。
雖然他已?然知曉雲辭喜歡的人是洛書錦，也是與?洛書錦兩情相?悅，可不知怎的，心裏還是會有那麽些不甘心。他可是堂堂皇城程閣老唯一的孫子，又是禁軍都尉，居然輸給了一個沒什麽名頭的小子……
這種感覺真的是……一點兒?也不好?！
而越是這樣去?想?，越覺得心裏堵得慌，有種想?發洩、卻又發洩不出來的憋屈感。最後化為了一聲嘆息，和滿面的不悅情緒。
程閣老看著他，全程註視著他上馬車後的反應，然後輕輕搖了下頭。
察覺到祖父的目光，程蹊轉頭看過去?。倏忽間，他對上祖父那無奈而又有些嚴肅的眼神，他不由楞了下，心下一慌，沒來由的一股心虛之意浮現。
他眨了下眼，匆忙轉移視線，不去?看祖父。
“程蹊。”倒是程閣老先出聲喊了他。
程蹊一楞，還是轉身面向那邊，恭敬著開口：“祖父。”
程閣老道：“你的情緒表露的太過明顯了，收一收。我們沒招你惹你的，不要甩個臉色給我們看。”
程蹊：“……”
他撇了撇嘴：“我哪有……”
“程蹊？”程閣老打斷他的話：“跟你說過多少次了，出門在外，情緒不要外露的太過明顯，更不要因為自身的情緒而影響到身邊的人。尤其是本身無辜之人。”
“……”
切。之前在驛站的時候他自己還不是跟那個洛書錦聊的很歡快嘛。難不成，就認識了那麽一晚上，就把對方當成是自家?人了？
一想?到那兒?，眼前就不由自主浮現出洛書錦的臉，以及洛書錦和雲辭溫柔說笑，而雲辭對他句句有回應的畫面。
他覺得煩。
心下雖有情緒翻湧，依舊不怎麽高興，但還是乖乖聽話將臉上不悅的表情收斂了回去?。怕自己收的不夠好?，還擡起手揉了揉臉，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些。
畢竟這種情緒不是因為祖父和雲辭而生，總不能讓他們看自己的壞臉色。
放下手時，他下意識往雲辭那邊看去?。
雲辭還在看書，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邊的事情。又或者說，她看書看的認真，都沒註意到他和祖父有過言語。
他抿了下唇，轉身側坐著，掀開馬車車窗簾後，趴在窗欄邊望著外邊經?過的景色。
雲辭眨了下眼，將手中書翻頁。
看起來，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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